“老了，说不动话了。”
当王楚钦顶着国庆日一日三胜的光环，对着镜头说出这句话时，旁边的孙颖莎，那个瞬间的低头抿嘴，镜头捕捉到的那一抹偷笑，几乎比他们联手拿下的那场21分钟的速胜还要耐人寻味。
这感觉就好像，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顶，正想感慨一番，旁边最懂你的人，用一个憋不住的笑，戳破了你所有故作深沉的英雄气概。
国庆当天，王楚钦的赛程表，密不透风。先是混双，搭着孙颖莎，三下五除二，11-4、11-9、11-5，把队友陈垣宇和蒯曼送走。然后是男单，跟波兰选手来了场硬碰硬的五局大战，险胜。最后是男双，又拉着林诗栋，一个干净的3-0。一天之内，从三个不同的维度，把胜利这两个字写了三遍。这体力消耗，确实不是开玩笑的。
所以，当他说出那句“老了”的时候，没人会觉得这是矫情。这是一种极致消耗后最真实的身体反应，是一种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的疲惫。可偏偏，孙颖莎笑了。
这个笑，太有层次了。里面有心疼，有默契，也有一丝丝“就你话多”的亲昵调侃。她当然知道身边这个搭档扛了多少，她后来的采访说得滴水不漏：“今天我就一场混双，大头第三场比赛，他上来的状态相当不错，更多的辅助让他去更多得分。”这话术，滴水不漏，既肯定了搭档的付出，也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个辅助者的角色上。
看台上，刘国梁和王励勤就那么坐着。两位不同时期的乒坛掌舵人，看到弟子们打出好球，也会跟着笑，鼓掌，互相交谈几句。他们眼中看到的，可能不止是这一场胜利，而是这种传承，这种在高压下依然能保持松弛感的默契。这比任何一场单纯的胜利都更让他们安心。
其实，这种搭档间的化学反应，才是最难得的。技术可以练，战术可以磨，但那种一个眼神、一个微表情就能读懂对方心里所有疲惫和逞强的瞬间，是练不出来的。孙颖莎的那一笑，就像是给王楚钦紧绷了一天的神经，做了一次最温柔的马杀鸡。她懂他的累，也懂他累了之后那点小小的“抱怨”。
10月2日，王楚钦的考验还没完，又是三场硬仗在等着他。从男双到男单，再到晚上压轴的混双半决赛。对手换了一波又一波，不变的是他需要持续输出的精力和专注度。
或许对他们这个级别的运动员来说，胜利是一种习惯，甚至是一种任务。但在这些任务的缝隙里，偶尔流露出的这种人之常情，这种“我好累”和“我懂你”的互动，才让这些赛场上的战神，变得有血有肉，让人觉得亲近。
说到底，大家爱看的，除了那些神仙球，可能就是这些了。
